你好,四杰之SA


SA:

你好,SA,像是六十年前的苏联,你向来是以老大哥自居,长得虎背熊腰,带着金丝眼镜,一条大长腿堪比李敏镐,天晴的时候你留着短寸,一副飒爽英姿,尘土飞扬的操场上时常能看见你傲娇的身姿,作为足球队队长,你带领我们披荆斩棘,过关斩将,引得操场跑道上的小姑娘一波接着一波高潮,你是AC米兰的球迷,爱着范巴斯滕,我因为文化低,时常错误的认为是翻X巴死疼,那时候你还爱着张柏芝,家里挂满了她的海报,不止一次的跟我说她清纯,后来出了艳照门,我发了一张图片给你,你啧啧称赞,又说她风骚,所以你是个没原则的人。
2004年冬天的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你偷偷摸摸陪着一个姑娘漫步,我在黑夜中前行,跟在你身后走了很长一段路,你高谈阔论,和姑娘浓情蜜意,我亦步亦趋,闻声辨人,我看到你那时候的爪子抓住姑娘的嫩手,姑娘算不得班花,但也炙手可热,根据我掌握的第一手资料,有七八个挠心挠肺的小伙子想和这个姑娘发展,你在往后吹牛逼的岁月里说你只写了一封信,如果姑娘愿意,就在某处等待。根据你的供词,你追这个姑娘的真实目的是为了炫耀:哥哥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所以你像猫儿偷了腥,在得手后不久的春天你就摆一摆头,潇洒分手。
之后你要死要活的爱上了一个名字中带着叠字的姑娘,那个姑娘住在你隔壁,在我看来这个姑娘和你的第一任有天壤之别:她个子不高,也谈不上身材,胸部目测只有B,除了脸蛋稍微过的去,其他不值一提,你像一只哈巴狗摇摆着尾巴,时常半夜敲开姑娘的门递小纸条,姑娘一开始拒绝,后来同意和你交往,再后来又拒绝,这一来二往欲擒故纵的小伎俩将你那颗骚年的小心脏挑逗的扑通扑通,姑娘最后拒绝你的时候,你像是蔫了的黄瓜,一支接一支抽一块钱四根的烟,在我生日的晚宴上喝得酩酊大醉,抱着我哭,说你多么多么爱她,为了她你可以去死,一把鼻涕一把泪,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再没听过这么恶心的。黎明来临的时候,你给自己找到了放纵的理由,接着你沉迷网络,颠倒昼夜。
在我们都认为你就此一蹶不振的时候,时间是把杀猪刀但也是板蓝根,你看起来像是逐渐平静了下来:也许放弃才能找到你,不愿离去你才会把我记起。也不知道你上辈子闲的蛋疼的栽了多少株桃树,这辈子接二连三的命犯桃花,你又遇上了一个姑娘,我的理解是这样的:当爱情的伤痕抚平,你忘记了如何去爱,这个时候一个雌性物种走到你身边,你的大脑已经全部由下半身做主,你爱了,你知道当我听到这个噩耗的震惊程度不亚于NH3的反冲将自己的脑门顶到墙上,这个姑娘和你的第二任有天壤之别:她个子不高,没身材,看过她的脸蛋后你都不忍心再看她的胸,我不知道你们怎么走到一起,那时候我在HF市,当我回来的时候你们已经发誓此生彼此是彼此的天使,你身边所有的朋友都沉默,有一天路兄看到我摇了摇头,说他走进你的屋子,坐到你的床上,无意中翻开被子,爱情的痕迹犹存,路兄叹了口气。
没有人能预料事态的发展,你不幸走火,这不是什么大事,但时间点选的不对,姑娘挺着五个月的肚子,这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难过的故事,你四处借钱,试图救火,最后无奈求救于父母,双方家长商讨完价格,决定引产,你在医院不远处的凉亭中等待结局,几天几夜没合眼的你打了忽盹,手机从手中自由落体,你被铃声惊醒,你母亲的电话:好了,是个男孩。
2011年你结了婚,最后长相厮守的姑娘和我没有交集,那是新年伊始,你打电话给我通知我参加婚礼,我和路兄提前到达,在前一天晚上酒喝得打吊针,我说了一些没头没脑的胡话,路兄哭丧着鼻子,第二天我们凑了几千块的鞭炮,将你家门前炸的狼烟四起,蘑菇云腾飞,这是所有故事的结局,也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

你好,四杰之教授


教授:

你好,教授,像是来自星星的你,满脸陨石坑,以前你嘴上有毛,唱刀郎《冲动的惩罚》,后来毛褪,鼻孔下一片雪花白,唱《披着羊皮的狼》。我始终怀疑你的性取向,在这么多年战战兢兢的岁月里,我害怕你突然某一天宣布出柜。那时候你听调频FM105.5《童尧夜话》,深夜中眼睛闪烁着蓝光,对某个打进热线咨询不孕不育,宫外受孕,白带增多,乳房肿痛异常感兴趣,时常在我们之中像一位前辈指导那些年还很单纯的我们,我们尊称你为“教授”,很多年过去了,你依旧单身,连姑娘的手指甲都没摸过。2010年你自以为凄凄惨惨,真真切切,生生死死的爱着一个姑娘,时常在空间中发一些要死要活的爱的箴言,我实在看不下去,骂你去死,你说我懂个屁,不知道什么是爱情,沉浸在单相思的火苗里不能自拔,有一天深夜,你跟我说要去南方,那时候你在电动机厂绕线圈,我对你这个突然的决定甚是疑惑,在我的印象里,你只要混饱肚子,有一两本印刷粗糙的黄色书籍和三四部画质低劣3gp格式的毛片就能过一辈子,突然做出这么震铄古今的决定,我试探的问道哥哥这是怎么了,你说我要去追寻我的爱情,我说哥哥不要冲动,你说我的她去了南方我在这一天也呆不下去了,我说什么姑娘让这么多年沉寂的你像燃烧的镁条发出这么耀眼的白光,给哥来一张图,你发了一张图,图片中的姑娘在一间集体宿舍的高低床边手扶着钢管,审美因人而异,我觉得姑娘不上不下,马马虎虎,但我从不敢惹恋爱中没有脑子的主,我就顺藤摸瓜的问到你们走到什么地步,你说她拒绝我了,但是没关系,我依然爱着她,我心中的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我记得你不是这样的人,以前的你多么风骚,喝蜂王浆,吃高钙奶粉,递给你一支“一品黄山,天高云淡”的烟你常常摆摆手娇羞的说小时候得过支气管炎,踢球的时候我们不带你玩,你又表现的义薄云天戴着专业的手套心甘情愿的做守门员,大吼大叫,气势如虎,兴致高的时候带着球一直冲到中路,那时候我们在校外合租一间屋子,你为伟大的汉语生造了一个叫“的货”的词,深夜中双腿夹着被单,春梦了无痕。那时候你戴着眼镜,是黄色小说的集结站,你总是在黄昏时候,华灯初上悄磨叽的走进一家出租店,厚着脸皮问老板有没有那种书,付过十块钱的押金,将书藏匿在胸窝带到班上自己饱览一遍然后向我们兜售,有插图的一块钱一天,没插图的五毛,那时候我多么纯洁,后来也沦落了,就连后来一直广为流传的姑娘一开始不要不要,后来要要的段子也是最早从里口中得知,我相信如果再过个十年,我们都成为了肚腩突出的中年汉子,在某一个有点档次的馆子里聚到一起,你必是那个吐沫横飞,筷子夹着菜,满口荤段子的主,但我们还没到那一步,还在这个世界上先为一块立锥之地而奋斗的大好青年。
2011年的时候你跟我说要考公务员,到体制内混混日子,毅然决然的辞了职,将自己锁在屋子内啃《行政能力测试》和《申论》,三个月足不出户,我认为你大有希望,我甚至幻想哥哥进入警察系统一路青云直上进入常委并成为下一届领导班子的候补,作为曾经的同寝,你稍微提拔一下,让哥哥我也跟着过过快马轻裘的日子,考试的时候我说哥哥加油,下半辈子指望你了,你说好,成绩下来的时候,妈蛋,第一轮就被淘汰了,我假装无所谓的说哥哥不要灰心,百二秦关终属楚,三千越甲可吞吴,来年再战,你说好,2012年临考试的时候你又将自己锁了起来,接着啃,这一次我觉得绝对没有什么问题了,考试的时候我说哥哥加油,你是最强的,你说我知道,成绩下来的时候,妈蛋,还是被淘汰了,我有点失望,脸上挤着笑容打电话再次安慰你,人生难免磕磕绊绊,看成败,人生豪迈,大不了重头再来,你相信电话那头的你,肯定使劲的咬了咬嘴唇,狠命的点了点头,2013年临考试的时候你第三次将自己锁了起来,你说我感到晕头转向,甚至开始怀疑人生,我说这就对了,这是成功前短暂的眩晕,相信吧,美好的日子就要到来,考试的时候我不放心再次打了一个电话,我说过去的都过去了,不要让过去成为负担,你嗯了一声,我知道人生就像巧克力,再来一口的感觉肯定和第一口不一样,成绩下来的时候,操,还是一他妈样的结局,我愤怒了,因为在同时我得知我朋友的一个哥们因为不想上班,临考前看了一个星期的书,仅仅是一个星期的书,居然通过了,我将电话打了过去,劝慰道:“算了吧,承认自己的脑容量并不可耻,可耻的是无谓的坚持”,你听了我的话,收拾起旧行囊,在寒风中再次找了一家电动机厂继续绕线圈。
我知道,你现在的日子是每天早晨一柱擎天的醒来,看不到未来的希望,穿起昨天晚上脱下的油腻的工作服,将满是斑斑点点的内衣裤扔到好太太半自动洗衣机中,迷茫的点着一根烟,透过蓝色的雾,叹一口气,闲下来的日子,一遍遍的刷新着空间的说说,偶尔调戏一下别人家的妹妹,起风了,你将那些洗衣机中的衣服拿到阳台,对着满眼繁华的都市歇斯底里的唱着:我真的好爱你我愿意改变自己,我愿意为你背负一身羊皮,只求你让我靠近让我爱你,相偎相依。

你好,四杰之XH


XH:

你好,XH,俗话说“大个不呆是个宝”,我从各个侧面发现至今你没有原发性中年痴呆的症状。我读海子的时候你读北岛,我读弗洛伊德的时候你读魏宁格,我读罗曼罗兰的时候你读茨威格,我读路遥、王小波、叶赛宁和海明威的时候,你读冯唐、莫言、塞林格和福柯,总之在文艺这条路上我们走的不远也不近,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相信你走的会比我远,我是个从来没有什么定性的人,有一把混世魔王的板斧,只能耍那么几下,属冲动型人格,而你像磨石头的水,这种人格可怕的地方在于虽不知道时间短长,但结局注定,总有水滴石穿的那一刻。
2003年我们相遇,在荷尔蒙极度分泌的年代,操场上时常能看到SA、教授、你和我的身影,那时候你已经是180+的身高,眉心一点美人痣,球虽然踢得不怎么样,但我们都假装你踢的很好,让你打前锋,我因为短小精悍,有万夫不当之勇,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人称“立地佛”SM,打了后卫,教授时常在敌人冲过来的时候,手舞足蹈,大吼大叫,大有张飞吼破敌胆的气势,做了守门员,不过人长的寒碜了点,至今青春痘蔓延过后的疤痕未消,想来难过,所以说性格决定命运,长相也决定了一点。后来你的球技大增,颠球、挑球、盘带、穿裆、假动作都做的有模有样,进而逐渐确定并巩固了前锋的地位,进球数也逐渐跃升到LS、SA、XJ之后,位列第四,获得了“铁靴”的荣誉,偶尔能吸引一两个小姑娘驻足观看不枉你整个暑假烈日中偷偷摸摸苦练的辛苦。
那时候我们各有所爱,我喜欢上了一个姑娘,有书信往来,你们知道一点,趁我不备将我的单肩小背包里里外外翻了遍,终于在第二层底部的一个有拉链拴上的夹层中翻到了,我至今依然记得你们那诡秘的笑容,我也爱打探隐私,我始终相信这是进步的原动力,在我锲而不舍下,我分别掌握了大量的一手资料,连教授初中时候暗恋小姑娘的名字都在我软磨硬泡,软硬兼施下知道了,但是作为闷骚的你,我们始终无法确切知道你喜欢上了哪个小姑娘,所以我们猜测,觉得你和HP有一腿,有时候又觉得你和XX有不正当关系,但直到高中结束,我们也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很多年后,当我在路上看见飞驰过去宝马屁股上的车贴“明骚易躲,闷骚难防”我一下子想到了你。
韩琛在《无间道》中坚定的说:“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的”,2010年的夏天,我们坐在小饭馆中,你透露出正和一个小姑娘聊的火热,我和路兄望着你,一瓶啤酒下肚,我们动了心思,在之后聊天的一个夜晚,你给我和路兄发了一张图,这动了的心思突然大增,像大河之水,路兄说:“怎么办?”我说:“盗那丫的QQ”,那时候我研究过网吧绕过计费系统,ASP注入、流光和暴力破解,路兄问:“怎么盗?”一瞬间这些手中的技能全没用上,我说:“我试试曾帮这丫注册QQ时候的原始密码”没想到五六年的时光中你愣是没换过密码,我上,你被迫下线,你上,我被迫下线,在这一上一下的间隙中我们搂了一眼极有可能的几个姑娘的QQ,点开她们的QQ空间,得偿所愿,心满意足,你的电话过来了,郑重其事的说:“我感到失望,我最讨厌别人打探我的隐私”,在漫长的岁月中我终于了解了,有八卦摆在你面前的时候,你恨不得比谁都热切的想要搂上一眼,在别人欲说还休的时候,你假装不感兴趣,心里五味杂陈,这其实是一种策略,有心计和没脑子的确是不一样。
2011年我混的穷困潦倒,从ZJ投奔与你,那时候你躲在深山老林中观察花岗石怎么变成硅酸盐,由于长期靠近锅炉,青春痘都暗黑了下去,眉心间那个曾熠熠生辉的美人痣也没了昔日的光彩,我在你那两人一间的总统套房中混了一个礼拜,喝汽水,吃压缩饼干,兴致好的时候和你一起拿起别人的饭卡到丛林掩映中的五星级饭店里饱食一顿,像个冬眠未醒的动物,黑夜与白天颠倒,看你电脑上几十G的电影,从《甘地传》《与狼共舞》到多重身份杀人事件浑浑噩噩,后来我找了一份离你有一块钱车票距离的地方,天天在宝马X5上听听音乐,下下象棋,偶然走下车去测量下水泥搅拌桩的泥浆比重,有风有雨的日子躲到一间废弃的学校改建的项目部里研究研究加勒比和catwalk的新作,这估计也是你现在的生活状态,人闲思变,我们说要去做一番大事业,大到下半辈子吃穿不愁,屌丝的理想是姑娘左拥右抱,豪车奔驰来往,入则洗浴桑拿,出则扶鞍登马,但我们怎么说也算的上文艺青年,这太俗,我们说我们的理想是自由,这来自两个方面,一个是物质自由,一个是精神自由,而物质是一切的基础,所以我们要先追求物质自由。
后来我们在夜风中闻着炊烟袅袅,一顶帐篷下摆起烤炉,雪花冰啤酒供应,有烤翅、玉米、青椒、韭菜以及臭干子串伺候,摆开架势前啃两个公婆饼就一瓶啤酒,夜风吹来,渣土车有来有往,小蜜蜂牌带闪存卡的收音机放着歌曲,有雨的夜晚,我们哼唱着“广岛妹妹,你送给我的西班牙馅饼,甜蜜的融化了我”,在昏黄的路灯雾中风骚的骑着电动三轮车,回到破旧的三层阁楼中睡一个囫囵觉,周而复始。后来我们开始厌倦,在追求物质自由的路上,没有把成功当做空气那样必须,在准备放弃之前,你独自一个人去到山阴路,那是夏天,火热的阳光透进屋内、倾斜、消沉直到夜晚来临,你打电话给我,正徜徉在山阴路上,今夜无眠。
我记得李志在《山阴路的夏天》写的歌词:
“这次你离开我没有像上次那样说再见,再见也他妈的只是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