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十三楼靠北的房间中住着一个妓女,夜幕像黑色蛛网一样降临下来,我的视线从双筒望远镜中移开,今晚她还没有接客,我有些失望,我在窗帘的帷幕中坐了下来,点起一根烟,烟雾像魔鬼般萦绕,我想起她的裸体以及挑逗的姿势,抚摸着身边的毛瑟M1896,金属的质感从手心中摩挲而来,我将它抵在鼻子前,硝烟和机油的味道穿过我的脑海,我太熟悉这种味道,子弹从枪膛中射出,穿过胸膛的肌肉纤维、骨骼、血管抵达心脏,像浓云密布中的雷声,周围静的令人发毛,那味道的形状从枪管中像逐渐散去的烟圈。
我走进卫生间,衣服也不脱,一头扎进放满冷水的浴缸,屏住呼吸,似乎过了很久,我听到心脏的跳动越来越急促,我要杀了他们,我再次肯定的对自己说,举起水淋淋的手抓起浴缸檐角的一梭子弹,上膛、拉栓,从水中抬起头,迈着漉湿的双脚走出房门。
夜风卷起天空和路面上的云,月光在云层深处匿着,我顺着石阶,穿过玻璃门,伺伏在十二楼安全通道的木门之后,指针指向十二点,我听到脚步声从楼上传来,“果然,这个婊子,她怎么可能放过每一个浪荡的夜晚”我暗自骂道,握紧枪,顺着楼梯悄悄的逼近了十三楼。
“让我摸一下”他说:“我都付过钱了”
“到门口了,你就不能再等一等”
“外面刺激点,反正也没人”
“别这样”她压低了声音:“我总感觉有人在窥视着我们”
我像是突然被人发觉了一般,将手枪迅速插回裤兜,接着我听到钥匙转动锁芯的声音,短暂的迟疑,门“砰”的一声从里面反锁了,我有些懊恼贴着墙壁走到门前,耳朵贴在门上。
“你来啦”她说:“我听到声音,怎么站在门口,进来吧”
“他人呢?”我问:“我明明听到有人和你一起”
“什么人?”她有些疑惑:“我在等你,亲爱的”
“别编了,他穿着棕色的牛仔裤,黑色的T恤,留着长头发,我看见她和你一起进来了”
“哪有什么人”她像往常一样走过来,搂住我的脖子,嘴唇贴到我的耳朵上:“别老是疑神疑鬼,人家在家等你好长时间了,你怎么才来”
“你这个婊子”我一把推开她,直直的朝卧室走去:“我要杀了他”
我走进卧室,打开衣柜,撩起床单,翻遍了敞开式阳台的每一个角落,她站在我身后一句话也不说。
“你到底把他藏在什么地方了?”
她没有回答我,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眼睛盯着电视
我一个箭步跨到沙发前:“人呢?”
她依旧没理我,眼睛冷漠的抬起来
“你说不说?”我一把掏出手枪,枪口对着她
她霍的站起来,一巴掌打掉我的枪:“你要是还想在我这里尝点皮肉的好处,就收起你那疑神疑鬼的性格”
“别这样”我双手抱起头,一屁股坐到茶几上:“你知道,我是爱你的”
空气静止的像是屏住的呼吸,过了好大一会儿,我抬起头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原谅我,别生气了”我站了起来,把她的头抱在我的怀里,从额头长吻到嘴唇,她有些喘不过气来,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我开始脱她的丝带衫一路褪下她长长的丝袜。
“把窗帘拉起来”她躺在沙发上迷蒙的对我说道:“我老是感觉有人在对面窥探着我们”
“别管他”我的手按在她光洁的小腹上顺着平滑的曲线一直向下探去
“求你了,把窗帘拉起来”她扭动着身体
“等一下,有人敲门”她急忙穿起衣服
“别,是个杀手”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