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准备写《我为什么不信中医》,但觉得废话了,因为我信不信根本不重要,这个话题在现实生活中能达到友尽的地步,所以我也没想改变其它人,只把“不信中医”四个字作为一种口号放在标题。
说说我身边的例子,大约二十年前吧,母亲患了一种病,这种病其实没什么好方法,只能手术割除。但父亲希望保守治疗,找到在中医院的亲戚给开了大概三四个月的中草药,我还记得很清楚,说这种药一般井水熬制不行,于是家里常备一桶用来盛三四里外山脚下的山泉水。结果,毫无作用,这个病就一直一拖再拖,痛苦不堪,直到五六年后动了手术才彻底结束折磨。
2010年,我和我哥在一起,当时我哥得了胃病,去了很多趟医院不见好,然后像是盲品葡萄酒似的尝试了各种各样的胃药,最后胃疼止步在一款叫“葵花牌”胃康灵的药之后,很多年后我无意中看到这款药的配方“白芍、白及、三七、甘草、茯苓、延胡索、海螵蛸、颠茄浸膏。辅料为碳酸氢钠”,那时我早已有了“中医是坨屎”的认知,我很奇怪,这明显就是中药,但它治好了我哥的胃病,这如何解释?
我想起了一个关于二甲双胍的小故事,二甲双胍是治疗2型糖尿病的一线药物,特别是针对超重患者有奇效。说是以前有一款制成胶囊状的中药,对治疗糖尿病有奇效,宣传说纯中药,无任何毒副作用。那些药剂师觉得很奇怪,难不成又是一诺奖级别的新发现?于是买过药来拆开胶囊分析药品成分,的确如宣传所说无任何降血糖的已知化学成分,但病人吃了这个药后又的的确确能降血糖。最后他们发现包裹中药末的胶囊是二甲双胍制成的。
回到那款胃康灵,我不是学医,只是通过维基以及现在中药套路的逻辑推演,我想这款药真正起作用的应该是这两种成分:“颠茄和碳酸氢钠”,颠茄的主要成分阿托品,碳酸氢钠中和胃酸(HCL)
阿托品存在于数种茄科植物体内,如颠茄、天仙子、曼陀罗及茄参等,于1833年首次被分离出来。左旋莨菪碱为天然构型,经提取处理后得到的消旋莨菪碱即为阿托品。
阿托品可缓解因副交感神经兴奋而导致的肠痉挛及抑制汗腺、黏液腺分泌、抑制迷走神经,从而加快心率、散大瞳孔及松弛支气管、肠道和其他平滑肌。阿托品的静脉剂型可使用在心动过缓时急救,在有机磷农药与神经毒气中毒时搭配氯解磷定等胆碱酯酶复活剂,在气管插管前减少分泌物。在紧急状况下,阿托品可以经气管内管给予。阿托品的眼科剂型可以散朣并且麻痹睫状肌,在虹彩炎时避免虹膜与晶状体粘连。主要的适应症有:
- 解除胃肠道、胆道、泌尿道平滑肌痉挛
抑制胃酸分泌
我想我哥当年的胃病,大抵是:胃酸分泌过多。
可这个例子不正说明中药是有作用的吗?你看,颠茄就是一种植物,人类用来治病?
人类几千年来和疾病的斗争史,的的确确发现了一些可以用来治病的植物,比如2400年前,人类就发现了柳树皮,古希腊医师希波克拉底用它来治疗头疼,罂粟壳最早被用于镇痛、止咳。这在没有现代医学之前,死马当活马医,治好了走运,治不好死逑,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手段,可是有了现代医学,知道了颠茄的主要成分是阿托品,化学式 C17H23NO3,知道了柳树皮的主要成分是乙酰水杨酸,化学式是 C9H8O4,知道了罂粟壳的主要成分是吗啡,化学式 C17H19NO3,知道了这些化合物怎么吃、什么量、有什么毒副作用,在小白鼠身上做了无数次试验、走过了审批的I期、II期、III期临床,花费了无数资金得出的结论,结果你不信,却偏偏相信那些在家里翻阅古方,用了15天就灵感爆发,任何毒副作用都是未知,并笃信治未病,一人一方,博大精神,我的确不懂个屁。
比如莲花清瘟,我们先不管它有没有用,仅仅用逻辑就能推演出来,新冠已经第三年了,如果它有用,能预防新冠,那咱们还封个屁城,打个屁疫苗啊,这多麻烦,一人发一盒就得了呗。
1992年,吴以岭创办以岭医药。他将“五龙丹”改良为“通心络胶囊”,面向全国推广。借助优秀的销售团队,“通心络”迅速占领了一片市场。
2003年,SARS病毒肆虐。吴以岭作为全国政协委员,同时作为医药行业代表,自觉肩上的担子很重。
他率领团队立即投入到SARS的防治研究工作,经过没日没夜地翻阅医书,终于从大量古方中汲取到营养,研发出连花清瘟胶囊。
据《中国中医药报》报道,这个研发过程足足有15天。
可惜的是,这款专门为SARS病毒研究的药品直到2004年才获批上市,而此时SARS阴霾已过。
可当我看到钟南山为它站台,连当年因鸿茅药酒进去的谭秦东也为它站台。在上海疫情这么严重,运力如此紧张,很多人连菜蔬都抢不到的情况下,哎(ái),上海政府居然能让人人手一盒,只觉人到中年后,最无奈的莫不过于世界自有一套它的运行轨迹,滑向何处,人鬼不知。
而我所能做的,也仅仅是在面对医生的时候说我中药过敏,在面对药店销售员时提前说不要中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