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吟，字全安，秦人也。面宽体胖，颌有微须，始尝以皮影为生，娶娇妻张氏。张氏者，鲁地生人，天生丽质，廿二载饰《七江》而为天下知。当其初结秦晋，张氏有言：全安者，其才至优，其性至诚，其德至孝。¹

是年初，京中以俳优代沫始，后有伶人耀扬、盛东、默、虎、震东、祖名俱因毒为府办，又有海波出于烟花之地，美美聚众涉赌，皆入囹圄，一时风声鹤唳。岁秋，白露，张氏外出，嘱全安言：秋草黄而无力，夏盛及衰，当以洁身自好，育林封山，譬如蝼蚁，储秋食以待冬，又似蛇鼠，入洞深以待春。全安道：吾已久不入鲍肆，汝可全心而去。
及夜，全安于梦中醒，天降微雨，烟茶已毕，念及半生恍然若梦。初求学于秦中，后周游列国，再以皮影为生三十载，浮名富贵，为欢几何？当知食色乃欢之本心，譬如水之源，树之根。又念己已至暮，当知其齿而将摇，其气而将虚，忽心生怆然。凡人欲，得之而无味，乐在索中。乡言：吃不及偷，偷不及嫖。遂和衣而出，至万国城。天下事，巧而遇，有子吕，发黄，着玄衣，脯肉外露，问曰：欢否？全安言价何，答曰：初百文，再三百，终夜八百。当知人性且贪既婪，否力为，全安思少时，终夜九遍，张氏酥而言呼九郎。少壮，如日之升，其气沛然，然气如坂上走丸，吾未见耄耋者有少时之气。尝有戏言：有花甲者见稳婆，曰：‘侍妾待孕，吾疑子属，不安，见问’，稳婆曰：‘譬如空箭猎鹰，鹰中矢而坠，奈何？’‘定有暗箭者’。
全安引子吕入万国城，其心惴惴。初日，安，心稍宽，互留暗语。二日，亦安，全安胆升，形言渐狂，三日，于城中覆地翻天，雅蠛蝶声震天。有百姓过，心中难平，入于府内告之。是时，全安两巡后，气血渐虚，汗如雨坠，已不久持，然子吕沟壑难平，翘臀以待，全安撑身上马。忽敲门声大作，府衙皆至，全安大惊，坠落马下，口中呼：吾命休矣！
衙收全安，子吕于监，告知天下。其妻张氏闻言，大怒：犬无改其屎志！然睽睽众目，只言其心也乱，寄法合正。私入于监探，见全安，问曰：“家有无？”答曰：“有”，又问：“要时给否？”答曰：“给”，再问：“姿势能合汝意否？”答曰：“能”，张氏惑而不解：“然汝何以至此？”，全安潸然泪下：“非家花否香，实野花灿而烂，譬如炉橐，遇风而鼓，非橐之罪，实风之罪也。”²
时舆哗然，有伶人思聪言：否弄权而潜，担业姻碎而嫖，傻兮，傻兮。³亦有伶人红雷道：母尝育我，勿碰烟花，软饭可吃，小蜜可养，其脑有疾深矣。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