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
你好,教授,像是来自星星的你,满脸陨石坑,以前你嘴上有毛,唱刀郎《冲动的惩罚》,后来毛褪,鼻孔下一片雪花白,唱《披着羊皮的狼》。我始终怀疑你的性取向,在这么多年战战兢兢的岁月里,我害怕你突然某一天宣布出柜。那时候你听调频FM105.5《童尧夜话》,深夜中眼睛闪烁着蓝光,对某个打进热线咨询不孕不育,宫外受孕,白带增多,乳房肿痛异常感兴趣,时常在我们之中像一位前辈指导那些年还很单纯的我们,我们尊称你为“教授”,很多年过去了,你依旧单身,连姑娘的手指甲都没摸过。2010年你自以为凄凄惨惨,真真切切,生生死死的爱着一个姑娘,时常在空间中发一些要死要活的爱的箴言,我实在看不下去,骂你去死,你说我懂个屁,不知道什么是爱情,沉浸在单相思的火苗里不能自拔,有一天深夜,你跟我说要去南方,那时候你在电动机厂绕线圈,我对你这个突然的决定甚是疑惑,在我的印象里,你只要混饱肚子,有一两本印刷粗糙的黄色书籍和三四部画质低劣3gp格式的毛片就能过一辈子,突然做出这么震铄古今的决定,我试探的问道哥哥这是怎么了,你说我要去追寻我的爱情,我说哥哥不要冲动,你说我的她去了南方我在这一天也呆不下去了,我说什么姑娘让这么多年沉寂的你像燃烧的镁条发出这么耀眼的白光,给哥来一张图,你发了一张图,图片中的姑娘在一间集体宿舍的高低床边手扶着钢管,审美因人而异,我觉得姑娘不上不下,马马虎虎,但我从不敢惹恋爱中没有脑子的主,我就顺藤摸瓜的问到你们走到什么地步,你说她拒绝我了,但是没关系,我依然爱着她,我心中的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我记得你不是这样的人,以前的你多么风骚,喝蜂王浆,吃高钙奶粉,递给你一支“一品黄山,天高云淡”的烟你常常摆摆手娇羞的说小时候得过支气管炎,踢球的时候我们不带你玩,你又表现的义薄云天戴着专业的手套心甘情愿的做守门员,大吼大叫,气势如虎,兴致高的时候带着球一直冲到中路,那时候我们在校外合租一间屋子,你为伟大的汉语生造了一个叫“的货”的词,深夜中双腿夹着被单,春梦了无痕。那时候你戴着眼镜,是黄色小说的集结站,你总是在黄昏时候,华灯初上悄磨叽的走进一家出租店,厚着脸皮问老板有没有那种书,付过十块钱的押金,将书藏匿在胸窝带到班上自己饱览一遍然后向我们兜售,有插图的一块钱一天,没插图的五毛,那时候我多么纯洁,后来也沦落了,就连后来一直广为流传的姑娘一开始不要不要,后来要要的段子也是最早从里口中得知,我相信如果再过个十年,我们都成为了肚腩突出的中年汉子,在某一个有点档次的馆子里聚到一起,你必是那个吐沫横飞,筷子夹着菜,满口荤段子的主,但我们还没到那一步,还在这个世界上先为一块立锥之地而奋斗的大好青年。
2011年的时候你跟我说要考公务员,到体制内混混日子,毅然决然的辞了职,将自己锁在屋子内啃《行政能力测试》和《申论》,三个月足不出户,我认为你大有希望,我甚至幻想哥哥进入警察系统一路青云直上进入常委并成为下一届领导班子的候补,作为曾经的同寝,你稍微提拔一下,让哥哥我也跟着过过快马轻裘的日子,考试的时候我说哥哥加油,下半辈子指望你了,你说好,成绩下来的时候,妈蛋,第一轮就被淘汰了,我假装无所谓的说哥哥不要灰心,百二秦关终属楚,三千越甲可吞吴,来年再战,你说好,2012年临考试的时候你又将自己锁了起来,接着啃,这一次我觉得绝对没有什么问题了,考试的时候我说哥哥加油,你是最强的,你说我知道,成绩下来的时候,妈蛋,还是被淘汰了,我有点失望,脸上挤着笑容打电话再次安慰你,人生难免磕磕绊绊,看成败,人生豪迈,大不了重头再来,你相信电话那头的你,肯定使劲的咬了咬嘴唇,狠命的点了点头,2013年临考试的时候你第三次将自己锁了起来,你说我感到晕头转向,甚至开始怀疑人生,我说这就对了,这是成功前短暂的眩晕,相信吧,美好的日子就要到来,考试的时候我不放心再次打了一个电话,我说过去的都过去了,不要让过去成为负担,你嗯了一声,我知道人生就像巧克力,再来一口的感觉肯定和第一口不一样,成绩下来的时候,操,还是一他妈样的结局,我愤怒了,因为在同时我得知我朋友的一个哥们因为不想上班,临考前看了一个星期的书,仅仅是一个星期的书,居然通过了,我将电话打了过去,劝慰道:“算了吧,承认自己的脑容量并不可耻,可耻的是无谓的坚持”,你听了我的话,收拾起旧行囊,在寒风中再次找了一家电动机厂继续绕线圈。
我知道,你现在的日子是每天早晨一柱擎天的醒来,看不到未来的希望,穿起昨天晚上脱下的油腻的工作服,将满是斑斑点点的内衣裤扔到好太太半自动洗衣机中,迷茫的点着一根烟,透过蓝色的雾,叹一口气,闲下来的日子,一遍遍的刷新着空间的说说,偶尔调戏一下别人家的妹妹,起风了,你将那些洗衣机中的衣服拿到阳台,对着满眼繁华的都市歇斯底里的唱着:我真的好爱你我愿意改变自己,我愿意为你背负一身羊皮,只求你让我靠近让我爱你,相偎相依。
一篇神文就此诞生。
必须是神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