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b Dylan 《My Back Pages》

crimson flames tied through my ears

深红色的火舌舔舐我的双耳
rollin’ high and mighty traps 
纵有重重陷阱我仍翻滚前行
pounced with fire on flaming roads
奋不顾身扑向燃烧着的前路
using ideas as my maps 
只因有信念将我指引
“We’ll meet on edges, soon,” said I 
“我们很快就会到达胜利的彼岸。”我这样说着
proud ‘neath heated brow
眉宇间意气风发
ah, but I was so much older then
啊,昔日我曾苍老
I’m younger than that now
如今才风华正茂 继续阅读

2037年9月在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的演讲


漫漫为学路根据现场录音记录,略有出入

  今天有这么多同学来听我这个老头子演讲,我很高兴也很惶恐(鞠躬)。三十五年前我和你们一般大的时候还在一所小镇上的高中求学,因为资质问题当时的我认为只要能到达本科分数线我就很知足了,科大是从不敢幻想的。后来高考,因为数学只考了50分,被迫辍学了,所以我对于你们能进入这所高等学府充满着深深的敬畏之情,我们念书的时候把你们这些人称为“禽兽”,当时我们的说法是“这么难的试卷,居然能考600多分,真他妈‘禽兽’”(哄笑),后来你们的名称又改成“学霸”、“汗牛”,总之你们是在我们读书时代高高仰望的人(再次鞠躬)。

  今天我受文学院的李伯聪教授邀请来做你们的入学演讲,倍感荣幸也深感压力。我自认为在你们面前没什么能够讲的,思索良久我觉得还是谈谈我个人的为学经历,有无裨益,我不敢菲薄,你们也只权当听一听。

高中辍学之后,我试着做了好几份工作,但没有一份工作能坚持一年以上,一次两次你可能不觉得,但是次数多了你就会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自己太笨了?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老天为什么让你诞生于世?这些问题都没有人能够给你回答,那时候我开始怀疑人生,觉得老天太不公平了,为什么有些人生下来至少在表面上看都顺风顺水,读书能上北大清华,毕业后突然想经商就去考了个托福以满分的成绩去美国念工商管理,等书念完后直接进上市集团做管理,闲暇时间写写字就突然成了畅销书作家,似乎只要他们想要做什么事情就没有做不成的,而且一做都是出类拔萃,《圣经》里《马太福音》说:凡有的,还要加给他,叫他有余;没有的,连他所有的也要夺过来。有一天我读到一则故事:美国上世纪有一位好莱坞艳星海蒂·拉玛,她是世界上首位全裸出镜的演员(窃笑),她在十几岁时就以惊人的美貌被好莱坞星探发掘,全裸出演电影《神魂颠倒》后,又因与各国军方高层有私密交往,曾被赞誉“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你们不要笑,我之所以说这个女人是因为除了美貌她还有一项伟大的成就,码分多址(CDMA)的奠基人,你们今天所使用的手机通信的基础就是这位女人最早提出和发明的。我读到这则故事后陷入了深深的绝望,在中国《孟子》一书中曾有“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美貌和智慧似乎在大部分情况下也的确如此,但并不总是如此,在你怀疑人生的时候这个故事像一把利剑,让你觉得此生无望,你活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浪费空气、粮食和水源外,一无是处。

  我陷入了自己的漩涡之中,又因为早期曾受过一些文学作品和作家的影响,我时常泛起自杀的念头,我觉得死亡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事情,假如有灵魂的话,它可以脱离我肉身的束缚翱翔九天,从高楼坠落、溺水、煤气、安眠药等等方式曾不止一次的在我的脑海里演绎过,那时候我失眠,焦虑,二十多岁就开始落发,我怀疑自己得了抑郁症。有一天下午,阳光正好,可我极度感到绝望,我觉得无论怎样我需要找一个人倾诉下,不然很可能我就会死在那天的阳光之下,那天我找到了一个我信任的朋友,我问他对死亡的看法,他说没有看法,活着就有无限可能,而一旦死了就什么也没有,我仿佛站在悬崖边上突然醒悟过来,禅宗佛法里说顿悟,这“顿”就是一瞬间,了悟,想透,郁结打开。

我开始尝试再次学习,我已经活了大半生,我今天说这句话虽算不上真理,但也算经历过时间的淬炼,我可以负责任的说:老天爷不可能每件事情都那么公平,但也绝不是如你想象的那么不公平。苏格拉底告诉他的学生说:“今天我们来做一件最简单也是最容易的事,每人把胳膊尽量往前甩,然后再尽量往后甩。”苏格拉底示范一遍后说:“从今天起,每天做300下,大家能做到吗?”学生们都笑了,这么简单的事,还有有什么不能做到的呢?但是在经历了一个月,半年,一年的时间,苏格拉底再问这些人的时候却只有一个人做到了,这个人就是柏拉图,他继承了苏格拉底的衣钵,成为又一个伟大的哲学家。

  我们总是渴望一蹴而就,而又忽视每一天的努力,这“就”其实就在于每一天中,知易行难,在这之后我做了两件事情,第一是学习英语,第二是学习数学,那时候的我认为,学习一门世界通用的语言可以开阔视野,学习数学是因为我在此事上失败过,而数学又是万事之理。学习英语的方法很简单,就是每天背二十个单词,学习数学就是将之前的课本重新读一遍,再重新找试卷测试。半年之后,学习英语的事情坚持了下来,我已经能读懂大部分英文网站的大致内容,数学没有坚持下来,我发现我根本还是没有丝毫的兴趣。

  我在分析这一成一败的得失时这样认为:做一件事情的首要是兴趣,你必须要对一件事情感兴趣,至少不讨厌,第二是这件事情本身的难易程度,英语的学习是直线思维,你只需要背诵就可以了,背完一个就少一个,总有背完的时候“山不加增,何苦而不平”;数学就不一样了,它是一个曲线的思维过程,并且逻辑衔扣,少掉任何一环就无法连缀。另外还有一点,不要去追求所谓的方法,只要你走在正确的路上,任何方法都是好方法。

  懂的这些道理并通过实践获得认知后,我找到了我一生的兴趣,那就是写作,我将写作分为阅读,记录和写几个步骤,每天读十页到十五页的书,做读书笔记,模仿或根据灵感书写,我没有做过确切的统计,到目前为止我大概精读了八百本书籍,记录和书写了一千三百万左右的文字,2027年我获得了瑞典颁发的诺贝尔文学奖,我任然需要重申一遍:至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不公平。

  不要怨恨,不要愤懑,如果我告诉你“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有些人读了两百卷下笔就有神了,有的人可能是五百卷,有的人可能是三千卷,但是只要你一直读下去,总会有下笔如神的日子,兴趣和坚持将是“量变引起质变”的重要法宝,找到你一生的兴趣,如果没找到,不要担心,一直找,然后坚持下去。

  我的演讲到此结束,感谢大家。(持久热烈的掌声)

2027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颁奖词和获奖演说


2027年,诺贝尔文学奖,古是,中国

其作品在精神层面重构了一切物质世界,充满了抽象寓意和悲剧情怀。

演讲全文:

尊敬的瑞典学院各位院士,女士们、先生们: 

  很荣幸站在这里和大家分享我的喜悦,在我之前中国的作家中莫言先生和已故的高行健先生也曾获得过此殊荣。我记得莫言先生获奖后发表的演讲在国内公开后被指极为枯燥,为此昨天夜里我担心了一宿(笑声)。

  我出生在上世纪80年代末,这是中国改革开放的初期,经济的急速发展给因为历史原因而极为贫瘠的土地带来了新的机遇和活力。我生活在的村庄是一个传统的手艺村庄,我们一个庄上几乎全都是木工,手工艺人群在中国是不断迁移的人群,但他们和天生流浪的吉普赛人不同,在中国,家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这概念有世界共同的爱情,亲情和血脉传承,与世界不同的是:在中国血脉的传承依靠的是男人,如果你结了婚,生下孩子,如果是男孩则一家三代都非常高兴,而如果是女孩则完全相反,我小时候不止一次的听说老人将刚出生的女婴抛弃荒冢或者溺死水中,更残忍的是用农具将人身斩为两截,我这大半生中做过无数个错误的选择但很幸运我选对了性别(笑声)。因为人口的压力,中国在80年代初期将计划生育列入了基本国策,作为家中的次子,我的出生还是颇具挫折,我不止一次的听我母亲在生气的时候训斥我,说为了生我,家中的口粮和吃饭的方桌被人强行搬走,早知如此还不如扔了算了,所以能站在这里,的确非常幸运(笑声)。

  我学会走路和说话都比正常人要慢,我能有完整的片段记忆是六岁之后,那时候我随着父亲迁移到中国杭州的一个小镇上,住在一间不足五平方米的小屋子里,屋子里还住着另外两对夫妻,有一扇窗户,窗户外堆满了黑色的煤堆,不远处是整天轰隆隆的蒸汽锅炉。父亲早晨上班的时候大部分时间将我一个人丢在屋子里,时间久了之后我学会了一种特殊的技能:能一整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会对着一只被我玩弄死的蟋蟀说一天话,或者用手指头在水泥地面上不断的画圈,屋子外有一条河流,我也时常坐在河边长满青苔的石阶上发呆,可能是因为缺少交流我特别爱说话,遇到陌生人总是喋喋不休,这种现实境遇和天性在我以后的生活中越来越强烈,世界像一张网,它总是将我网到孤独的境地,而这种境地又特别的激发自己表达的欲望,我想这或许就是我一直写作的动力源泉。

  一开始我写我身边熟悉的人和事,但这些素材很快就不够用了,我尝试转化了手法再将这些人和事抽象化,像是数学中的模型,一栋富丽堂皇的房子投射到设计稿上仅仅是圆形,正方体或者长方体,这种手法并不新鲜,如果你们欣赏过毕加索不同时期的自画像很容易瞧出这种伎俩,这种手法也没坚持多久,因为这种简单的抽象组合越来越不可避免的陷入了重复的陷阱,和绘画相同,线条,色彩一样,如果表达的主题雷同,那多半没有多少惊喜。我陷入到和许多作家相同的表达困境。

  如果你们了解中国,你们很难想象这是一个没有信仰的国度,佛教传入的时间最久,但它从没有在中国结出信仰的果实,你们来到中国也会看到许多和印度一样的庙宇,但它完全变了形,它只是人们获得某种现实物质的手段,在中国有一句谚语“临时抱佛脚”,你遇到了不可解决的困境,你想到佛,困境解决或者没解决你很快就又会忘记。基督教也面临同样的问题,它很多时候的作用是治病,你患上了一种不可治疗的绝症才会走进教堂,中国人更注重现世世界,这多半是儒家思想根深蒂固的果实,但总有异类像是信仰里的异教徒,在我接受基础教育的少年时期,我迷恋上了道家的御风飞行,隐居,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其争的思想,这在现实生活的表现往往是没有进取心,没有追求,随遇而安,得过且过,在常人看来是完全的不作为,好吃懒做,人是群居的动物你不可避免的受到来自儒家传统思想统治下的指责。因为你的“不作为”你物质的生活无法满足,因为“指责”,你精神上苦闷,你难免出于动物的本能想要逃离。

  可逃到哪里去?

  中国的武侠小说常常感叹:“天下之大,竟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所以我只能懦弱的躲到我创造的世界里,《圣经》中主用七天创造了世界,释迦摩尼广大佛法描绘了涅槃后的世界,在我创造的世界里,苹果树长到了天上,血液是蓝色的,雪花像一片片树叶,人们不再直立行走重新退回到水中,而水围绕着苹果树旋转,人在一层一层的螺旋中长出尾巴和鳍。我想在现实的世界中模拟出另一个世界,为什么雪花非要是白色,为什么血液一定是红色,如果红色是蓝色,而人又是脊椎爬行动物,这就是重新选择我写作的路径。这种念头最先起源于卡夫卡的《变形记》,后来又在中国早逝的诗人海子所创造出来的情感诗句的土壤中生根,在佛教,基督教和伊斯兰教描绘的世界找到一切重构的框架。

  我有天生的悲剧情结,这源于我能看见时间的流逝和人衰老的本能,事物从诞生伊始就开始趋于没落,我觉得死亡是悲壮而令人神往的,但在中途却是佛教所宣扬的“众生皆苦”,我总是悲观的看到大厦将倾,烛光寂灭直到我死去的那一刻。也许有希望,也许没有希望!谢谢大家。(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