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


在我生活中有一段时间我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或者当个什么?我已经从高中毕业,我的母亲刚去世,父亲前几年死了。这时,我不想找什么固定的工作,也不想去上大学。我不知道我想干什么,于是我决定到各地区看看,所以我径直坐进我的汽车,沿着66号高速公路一直向东奔去,我从不知道我奔向哪里,随他去吧,我喜欢这样,我有时过得很痛快,也有过倒霉的时候,可我喜爱这些时光,我就像风中漂浮的云朵,毫无目的的随风飘荡。
我就这样过了两年。
一天,当我驾车穿越亚利桑那州的荒漠时,我意识到我以前走过这条路,一切如故,但又有所不同,还是那广阔荒凉的沙漠的那座荒山,但两年已经过去了,我在这现实中,无目的的走着。我花费了两年想让自己朝前走,但我依然没有目标,没目的、没目的地、没有方向,我突然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前途渺茫。
我意识到时间在我身边滑过去了,像是梦游。我认识到我应该去干一些事情,于是我终止游荡,重新入学,至少四年后,我取得了一个学位。这对我意味着什么,当然,不会是毫无意义的,从来不会。
当你旅行时,你是像某地前进,你有个目的地,如果我去旧金山,那它就是我的目的地,如何到那里,可由我自己选择,我可以乘飞机,也可以驾小汽车,乘公共汽车,坐火车,骑摩托,自行车,或者骑马,搭顺路车,甚至步行。

晚上读到这段话时,打了个激灵:你知道你从不是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角落,总有人和你有相似的经历。 你们在某一天的某个媒介上突然相遇,像是个老朋友遇到一起,James Blunt在《1973》里唱到:

Simona
You’re getting older
Your journey’s been Etched on your skin

想起很久之前读到一段话,大意是你的人生总得有些方向,是什么不重要,但得有方向,譬如你准备去北京,从你现在的所在地到北京这就是方向。有了这个方向,你只需要开着车,驶上高速公路,一直往前开,车会抛锚,人会匮乏,会走到岔道,会反方向走一程,千山万水只要有了这个方向,你就一定能到达,到目的地后会怎么样,能怎么样,一点也不重要,但绝不会毫无意义。

2016也快要过去了

然而它还是过去了,我怀念你,2016。

就像冯巩每年春晚一句“我想死你们了!”,我总是在这样的时刻说一句怀念。这一年基本风平浪静,这一年的主题是成长。

三十岁眼看就要到来,对于一个单身已久的人来说,今年这方面的压力要比往年来得猛烈一些,外在的压力当然我还是不会在乎,内在的却开始动摇起来,这种动摇大体上是来自对未来的焦虑,好在九月份的时候了解到一个概念:机会成本

机会成本(Opportunity Cost, OC)是指决策过程中面临多项选择,当中被放弃而价值最高的选择(highest-valued option foregone),又称为“替代性成本 (alternative cost)”,就是俗语的“世上没有免费午餐”、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例如某甲现在有1小时时间,可挑选A、B、C三件同样都需要花费1小时才能完成的三件事之一来做,他若选择了A,就得放弃做B、C二事的机会;若选择了B,就得放弃做A、C两事的机会。——维基百科

机会成本简单点说就是无论你做任何选择都是有成本的。而在目前我的观点是:

  • 我相信爱情无价,而婚姻一定是有价的
  • 不管愿不愿意承认:社会的金字塔结构是肯定存在的。而在这结构之中,你所处的层级越高,你的选择范围越大,反之越小。
  • 如果将这金字塔结构的每一层定义为:外貌、收入状况、文化程度、社会地位、发展潜力、家庭环境、性格特征……的组合体的加成,我的自我评估的得分极低。
  • 而你又他妈鸡贼的不愿意妥协的“另类”

所以摆在你面前的似乎只有两条路:

1.继续单身到老 
2.往更高的层级去奋斗

虽然在很多方面极度不自信,但我内心深处始终认为我自己:是一个能成事的人,而且一直没怀疑过。

无论是不是“幻觉”,我觉得要去赌一赌,如果失败了,我的成本无非是:

1.成了外界人们口中的所谓“离经叛道”、“没走上‘正确的’铁轨” 
2.基因得不到遗传

而这两个成本我都能接受,因为: 
1.没有什么是一定正确的路 
2.我很早就认为基因遗传只是“短暂的安慰”,我甚至认为能写本流传五十年或者一百年的书都比基因遗传要“高级的多”。

你选择什么,你接受什么,不抱怨,不妥协,仅此而已。 
说回到成长的话题,今年我更新的几个重要的观念。 继续阅读

五条人啊五条人

一个春天的夜晚,在微博上闲逛,无意中听了首叫《晚上好,春天小姐》的歌,这首歌的旋律极为优美,在副歌部分的转音,特别像我认识的一个朋友的嗓音,加上歌词特别有意思,我就开始关注这首歌的作者“五条人”。不知道“条”是不是广东海丰的独有量词,看过最多的量词当然是“个”。然而团体名字叫“五条人”实际上就“三条人”,有人戏谑的称“永远缺两条人的五条人”。

一直以来我走了“偏路”,在我十五六岁的青少年时期,我是准备要当一个作家的,那时候我已经确定了我的文学风格“在喜剧的外壳下写悲剧,在荒诞的现实里存悲剧的核”,所以我始终认为王小波的《黄金时代》还缺了点,我记得当时在工程学院的双人床上翻那本屎黄色的书时,看到快结束时,我觉得不能再往下看了,前面的荒诞幽默几乎全达到了我的理想状态,我当时想到的结尾应该是:“王二和陈清扬在酒店敦伦的时候,因为没润滑剂,费力弄了很长时间闹得不换而散,最后王二看着她坐火车离开。”在这之间不加任何抒情,迅速收尾。我给出的解释是:“二十一岁的黄金时代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故事的最后没辅助工具无法办事”这之间时间“流动感”和“衰老的下去的悲剧内核”一定极为震撼。

促使我写这篇博客的是早晨听到了五条人的最新单曲《初恋》,这首歌的歌词特别符合我上面提到的文学上的审美爱好。歌词据说取材于一篇新闻报道:一个走南闯北挣了点钱的卡车司机没注意限高,将车卡在桥墩之下,司机受了点轻伤,蹲在路边哭。记者采访他时,说是因为得知初恋结婚,伤心难过,恍恍惚惚的出了这事故。

歌词的开头部分:“一辆货车撞上了高架桥,卡在桥墩里面。一名年轻的男子,抱头痛哭。他走南闯北了很多年终于挣到了钱,回到家乡想找回他的初恋。”这短短的几句歌词能迅速打动人心,因为这样的场景太常见了:一个愣头愣脑穷的叮当响的傻叉,爱上了一个姑娘。姑娘说我父母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因为嫌弃你穷。在贵国这种将婚姻当做交易的独特文化中,这个场景经常发生在大部分的城乡结合部。小伙子荷尔蒙一泛上来就开始赌咒发誓“男儿立志出相关,不挣百万誓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何处不青山。”然后基本上能听到的故事版本都是小伙子挣了钱,姑娘另嫁了他人。我有时候闲着没事的时候就在想这个故事的bug到底如何解决才能达到“小伙子既挣了钱,姑娘也不会另嫁他人”,想来想去只能是“强行占了茅坑拉泡屎后再出门”。

这个故事配上一个荒诞的场景就很富有戏剧性的效果,这个场景是:这名年轻的男子将车卡在桥墩里面了。写到这里的时候,我突然想到这个场景固然荒诞,是不是也有种可能即:在这种情况下,这辆车进退两难。是不是也有小伙子“为之奋斗的理想破灭,既不能找姑娘结婚,也不能回头”的象征意味。当然牵强附会解释总能找到各种各样的理由,我始终避免这样,这只是我突然想到的一种可能。

但下面的歌词,我觉得还是有种凑旋律的感觉,即词作者安慰故事中主人公的两句:“嘿,我的朋友,我祝你一切顺利,生活愉快;嘿,我的朋友,明天的太阳依然为你而升起来。”特别是这两句作为副歌部分,个人感觉冲淡了前面的感觉。要是我来写,我可能删除这两句加上这个场景:小伙子坐在车上给她初恋的闺蜜打电话,约初恋出来吃饭,并且在语气里要显示自己现在有钱了的状态。然后女闺蜜告诉他他的初恋已经嫁人了的事实。

接下来的歌词部分和我在前面所说的故事版本一样:“女友的家已经拆迁,家乡也变了模样。得知她早已嫁人,他感到伤心难过。他开着货车离开县城,想去海边吹吹风,恍惚之间所有往事,都涌上心头。”

最后部分我觉得加上词作者安慰的副歌部分或者改为一个风景的场景都可,但我始终认为创作者不在作品中表露自己感情的文字境界要高一点。一直以来我听歌极为关注歌词,当然你要让我在曲上面说个一二三四,我也没那个能力。五条人的很多歌词写的极为有趣和漂亮。譬如在《东莞的月亮》这首歌里就三句歌词:“东莞的月亮像一艘小船,载着一帮多情的侠客,在温柔的河面上游荡。”我觉得这可以当选东莞市市歌或者“扫黄打非办”红头文件上第一批“禁歌”;还有在《我的头发就是这样被吹乱的啊》歌词也极为简单:“你看那啊风,有时往东吹,有时往西吹,我的头发就是这样被吹乱的啊”,一个广东夜市disco青年中分形象跃然纸上,有时他们也写一些抨击现实的歌曲如《走鬼》,描写了一个被城管挑断了手指筋的走鬼(广东俚语,大概意思就是流动的小商小贩),甚至为了逃避网易云音乐的关键字审核,在歌词里将城管这个词改为了“陈光”,在《晚上好,春天小姐》里有一句:“市长先生把你给遗忘了吗?他曾对你说,亲爱的春天姑娘这儿永远爱你”,我特别想知道“这儿”是哪儿?他们也写一些底层小市民的人生履历,如《热带》里的刘德龙,《龙哥有真爱》的阿龙,《阿炳耀》里的炳耀以及《李阿伯》等等。